創作聲明：本文為虛構創作，請勿與現實關聯
金山寺的鐘聲已經敲了三千年。
法海站在雷峰塔前，看著那座鎮壓白素貞的佛塔，忽然覺得自己老了。
身後傳來腳步聲，是他的弟子法明。
“師父，小青又來了。”
法海的手微微一顫，攥緊了禪杖。
“她說，今年是第一千年。她要帶白娘子回家。”
法海沉默了很久，久到法明以為他睡著了。然後他聽見師父說了一句話，聲音蒼老得像是從地底傳來：
“讓她來吧。這一天，終究是躲不過的。”
法明從未見過師父這副神情。那不是畏懼，是一種深入骨髓的無奈，像是一個背負了太久秘密的人，終於等來了揭曉的時刻。
他忍不住問：”師父，您法力高深，降妖無數，為何……為何偏偏對小青如此忌憚？當年您鎮壓白娘子時，她就在旁邊，您為何不一併收了她？”
法海轉過身，枯瘦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。
“你以為我不想？”
他的目光穿過千年的塵埃，落在很遠很遠的地方。
“我不是不敢碰她。我是……碰不得。”
故事要從一千二百年前說起。
那時候法海還不叫法海，他叫裴文德，是唐朝宰相裴休的兒子。十五歲那年，他在御花園裡救了一條被宮女追打的小青蛇，那蛇通體碧綠，鱗片在陽光下泛著瑩潤的光澤。
“小東西，快跑吧。”少年裴文德把青蛇放入草叢，笑著揮揮手。
他不知道的是，那條青蛇抬起頭，用一種極其複雜的眼神看了他很久。
三年後，裴文德被父親送入溈山修行，法號”法海”。臨行前的夜裡，他做了一個夢。夢裡有一個綠衣女子，容貌看不清楚，只聽見她說：”你救過我，這份因果，我記下了。”
法海驚醒，出了一身冷汗。
他以為只是一個夢，卻不知道這個夢，糾纏了他整整一千二百年。
法海修行極快，三百年便證得金身，成為人間有數的高僧。他降妖除魔，名震天下，連天庭都曾降下嘉獎。
但他心裡始終有一個疑惑——他的修行，為什麼這麼順？
佛門修行，講究斷絕塵緣、歷經劫難。可他一路走來，幾乎沒有遇到過什麼大的波折。每次有生死大劫，總會在最後關頭化險為夷，彷彿冥冥中有什麼力量在護佑他。
他問過師父，師父只是搖頭：”因果循環，自有天定。”
他問過佛祖，佛祖只是微笑：”你還有一段塵緣未了。”
法海不明白。他早已斷絕七情六欲，還有什麼塵緣？
直到五百年前，他在西湖邊遇見了白素貞和小青。
那一瞬間，他全明白了。
白素貞是白蛇，修行一千八百年，道行高深。她愛上了凡人許仙，甘願放棄千年修為，只為與他做一對普通夫妻。
法海第一次見到她們的時候，白素貞正挽著許仙的手，在斷橋上看雪。小青站在不遠處，翠綠的衣裙在風中飄動，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。
法海的心猛地一跳。
那個笑容，他見過。
在一千二百年前的御花園裡，在那條被他救下的青蛇眼中，他見過同樣的笑容。
“是你。”他脫口而出。
小青轉過頭，看著他，眼神平靜如水。
“法海禪師，別來無恙。”
那一刻，法海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從脊背升起。不是因為小青的妖氣，而是因為她身上那股氣息——那是他用盡畢生修為都看不透的氣息。
他這才發現，自己根本看不出小青的修為。
白素貞一千八百年道行，在他眼中一覽無餘。可小青呢？她站在那裡，像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水，平靜得可怕。
“你……究竟是什麼？”法海的聲音有些發顫。
小青笑了笑：”我是小青啊，姐姐的丫鬟，西湖里的一條青蛇。”
“不可能！”法海厲聲道，”你的氣息，連我都看不透，你怎麼可能只是一條普通的青蛇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