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雨萱，你把房產證給舅舅保管一下。”
張偉東伸出手，眼神閃爍著我從未見過的急切。
我緊緊抓著手中的紅色房產證，上面寫著”陳雨萱”的名字和”房屋總價：590萬元”的字樣。這是媽媽留給我的唯一遺產，三年來一直放在我的保險櫃裡。
“舅舅，為什麼要保管？”我後退了一步。
“你一個女孩子家，保管這種重要文件不安全。”他的聲音有些顫抖，”萬一丟了怎麼辦？舅舅幫你保管，等你需要的時候再給你。”
我看著他微微出汗的額頭，心中湧起一股不安的預感。
01
三年前媽媽去世時，我才25歲。
那個陰雨綿綿的下午，我獨自坐在醫院的走廊裡，手中握著醫生剛剛遞給我的死亡證明。媽媽走得很突然，心髒病發作，連最後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。
“雨萱，別哭了。”舅舅張偉東匆匆趕到醫院，他的眼睛也紅紅的，”媽媽在天上看著你呢。”
那時候的舅舅是我唯一的依靠。爸爸在我十歲時就離開了，這些年來很少聯繫。媽媽的葬禮、房產繼承的手續，都是舅舅幫我辦的。
“這房子值不少錢呢。”舅舅站在媽媽留下的三居室裡，打量著每一個角落，”黃金地段，現在至少值五百多萬。”
我當時只是麻木地點點頭。錢對於剛失去母親的我來說，沒有任何意義。
“不過你放心，舅舅不會眼紅你的財產。”他拍拍我的肩膀，”這是你媽媽的心血，應該完完整整地留給你。”
房產證辦下來的那天，舅舅陪我去的房管局。看到上面寫著我的名字，他笑得很開心：”雨萱，你現在是個小富婆了。”
我把房產證小心翼翼地放進保險櫃，舅舅在一旁看著，眼神有些複雜。
“這麼重要的東西，你要好好保管。”他說，”千萬別讓別人知道你有這麼多財產。”
那時候我以為他是在關心我的安全，現在想來，他的眼神中分明有著別的東西。
02
媽媽生前總說舅舅是個好人，只是命不太好。
舅舅張偉東做房地產中介，收入不穩定，有時候一個月能賺幾萬，有時候幾個月都開不了單。舅媽李慧敏在超市當收銀員，每個月三千多塊錢的工資。他們的兒子張俊豪比我小三歲，去年剛大學畢業，一直沒找到穩定工作。
媽媽活著的時候，經常接濟他們家。逢年過節給紅包，表弟上大學的學費媽媽也出了不少。舅舅每次都說等有錢了一定還，但這麼多年過去了，從來沒還過。
“你舅舅心眼不壞，就是有點愛面子。”媽媽曾經這樣對我說，”他是我唯一的弟弟，我們要多幫幫他。”
媽媽去世後，我繼承了她的善良，繼續幫助舅舅家。表弟找工作時，我托關係給他介紹了幾家公司。舅媽生病住院，我主動承擔了醫藥費。去年舅舅的中介公司倒閉，我借給他十萬塊錢重新開店。
“雨萱真是個好孩子。”舅媽每次見到我都這樣說，”你媽媽泉下有知，一定很欣慰。”
舅舅也總是拍著胸脯保證：”雨萱，舅舅永遠不會忘記你的好。”
但最近幾個月，我發現舅舅變了。他開始頻繁地打聽我的房產情況，問我有沒有考慮過賣房子，說現在房價這麼高，賣了投資別的項目會更賺錢。
每次我拒絕時，他的臉色都不太好看。
上個月表弟張俊豪突然問我：”表姐，你的房產證放在哪裡？”
我當時覺得很奇怪：”問這個乾什麼？”
“沒什麼，就是隨便問問。”他笑了笑，但眼神閃躲，”我爸說房產證這種東西應該放在銀行保險櫃裡，比較安全。”
現在想起來，那時候他們就在打我房產證的主意了。
03
今天上午，舅舅突然來到我家，神色有些緊張。
“雨萱，舅舅有件事要和你商量。”他在客廳裡坐立不安，”你的房產證能不能讓舅舅幫你保管一下？”
我正在廚房做飯，聽到這話愣了一下：”保管？為什麼？”
“最近治安不太好，小偷特別多。”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急，”你一個人住，萬一被偷了怎麼辦？房產證丟了補辦特別麻煩。”
我走出廚房，看著舅舅焦慮的表情，心中湧起疑惑：”舅舅，我的保險櫃很安全，而且我平時也很小心。”
“再小心也不如放在舅舅那里安全。”他站起身，在客廳裡踱來踱去，”舅舅家有專業的保險櫃，銀行級別的，絕對不會出問題。”
我觀察著他的神情，發現他額頭上滲出了汗珠，手也在微微發抖。這不像是單純的關心，更像是某種急切的需求。
“舅舅，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？”我試探著問，”如果需要錢，我可以…”
“不是錢的問題！”他突然提高了聲音，然後又努力壓低，”舅舅就是擔心你的安全，房產證這種東西太重要了，放在你這裡舅舅不放心。”
我走到保險櫃前，輸入密碼取出房產證。紅色的封面在燈光下顯得格外鮮豔，上面的”590萬”幾個數字彷彿在提醒我這份財產的重要性。
舅舅的眼睛緊緊盯著我手中的房產證，那種渴望的眼神讓我心中警鈴大作。
“雨萱，快給舅舅吧。”他伸出手，聲音有些顫抖，”舅舅保證，絕對不會讓它出任何問題。”
我握緊房產證，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。這是媽媽留給我的唯一遺產，我怎麼能輕易交給別人保管？
“舅舅，我考慮一下好嗎？”我後退了幾步。
“有什麼好考慮的？”他的語氣突然變得有些不耐煩，”舅舅還能害你不成？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相信舅舅？”
看著他激動的樣子，我心軟了。畢竟是我唯一的親人，媽媽生前也總說要相信舅舅。也許他真的是為了我好，只是表達方式有些急切。
最終，我還是把房產證遞給了他。
舅舅接過房產證的那一瞬間，我看到他眼中閃過一絲我從未見過的光芒。那不是關愛，也不是擔心，而是某種得逞後的滿足。
04
舅舅拿著房產證離開後，我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。
我在房間裡踱來踱去，腦海中反復回想著剛才的場景。舅舅的表情、語調、眼神，每一個細節都透露著不尋常。
媽媽的話在我耳邊響起：”雨萱，做人要謹慎，不要輕易相信任何人。”
可是舅舅是我的親人啊，我不相信他，還能相信誰？
但是媽媽的另一句話也浮現在我腦海中：”房產證比你的生命還重要，一定要親自保管，不要交給任何人。”
我坐在電腦前，打開房管局的官網，查詢房產證掛失和補辦的流程。網頁上清楚地寫著：”房產證遺失後，需要本人帶身份證到房管局申請掛失，然後重新辦理。整個過程需要30個工作日。”
突然，我想到一個可怕的可能性：如果舅舅拿著我的房產證去辦理過戶手續怎麼辦？
我立刻撥通了房管局的諮詢電話。
“您好，請問房產過戶需要哪些材料？”
“需要房產證、身份證、過戶申請表，如果是贈與過戶，還需要贈與書和公證書。”工作人員回答得很詳細。
“那如果房產證不是本人拿著，能辦理過戶嗎？”
“不行，必須產權人本人到場，或者有公證過的委託書。”
聽到這裡，我稍微鬆了一口氣。但緊接著，另一個念頭讓我更加恐慌：舅舅會不會偽造我的簽名，或者想辦法讓我簽署委託書？
我想起媽媽生前說過的話：”你舅舅這個人，平時看起來老實，但關鍵時候什麼都做得出來。”
當時我還以為媽媽是開玩笑，現在想來，也許她早就看出了什麼。
我越想越害怕，決定立刻去房管局，至少要確保我的房產權沒有被人非法轉移。
下午一點，我趕到市房管局。大廳里人很多，我排了很長的隊才輪到我。
“您好，我想查詢一下我名下房產的最新狀態。”我把身份證遞給工作人員。
她在電腦上敲擊了一會兒，然後看向我：”陳雨萱小姐，您的房產狀態正常，沒有任何異動。”
“那我想辦理房產證更名手續。”我說出了早已想好的理由，”把我媽媽的名字從共有人裡去掉。”
“請出示房產證。”
“房產證暫時不在我這裡。”我有些緊張，”能不能先辦理掛失補辦？”
工作人員看了看我，詢問了掛失原因，然後開始為我辦理手續。
“補辦需要30個工作日，期間原房產證自動作廢。”她提醒我，”您確定要辦理嗎？”
“確定。”我毫不猶豫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。
辦完手續走出房管局，我感到一陣輕鬆。現在舅舅手中的房產證已經失效了，即使他想做什麼也做不成了。
但我沒想到的是，這個決定會引發怎樣的風暴。
05
第二天早上八點，我的手機響了。
“雨萱，你昨天是不是去房管局了？”舅舅的聲音聽起來很緊張。
“是的，我去辦了一些手續。”我平靜地回答。
“什麼手續？”
“房產證掛失補辦。”
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，然後傳來舅舅急促的聲音：”你為什麼要掛失？房產證不是好好的在我這裡嗎？”
“舅舅，我覺得還是自己保管比較好。”
“你這孩子，怎麼能這樣？”他的聲音明顯提高了，”舅舅昨天才拿到手，你今天就去掛失，這不是不相信舅舅嗎？”
我沒有回答，直接掛斷了電話。
十分鐘後，電話又響了。還是舅舅。
“雨萱，你聽舅舅說，趕緊去房管局取消掛失，我現在就把房產證還給你。”
我拒絕了，再次掛斷電話。
第三個電話在十一點響起，第四個在十一點半，第五個在中午十二點…
每一次，舅舅的語氣都更加急迫，從最初的勸說變成了哀求，再從哀求變成了憤怒。
“雨萱，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會害死舅舅？”第八個電話裡，他的聲音已經帶著哭腔。
“舅舅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？”我終於忍不住問。
“沒什麼事，就是…就是舅舅已經把房產證拿去辦一些手續了，現在你掛失了，那些手續都辦不了了。”
“什麼手續？”
“你別管了，總之你趕緊去取消掛失！”
我掛斷電話，心中的疑慮更深了。什麼手續需要用到我的房產證？而且還不能告訴我？
下午的電話更加頻繁，幾乎每隔半小時就響一次。到了晚上，連舅媽和表弟也開始給我打電話。
“表姐，你就听我爸的話吧，他現在急得都快瘋了。”表弟張俊豪的聲音很無奈，”你不知道，他已經一整天沒吃東西了。”
“那讓他告訴我，他要用房產證做什麼。”
“這個…我也不知道。”表弟支支吾吾，”反正你相信我爸，他不會害你的。”
第二天一早，電話又開始了。我數著每一個來電，心中既憤怒又好奇。到底是什麼事情，能讓舅舅如此瘋狂？
第20個…第25個…第30個…
我的手機幾乎沒有停止過響鈴。舅舅的聲音從最初的憤怒變成絕望，從絕望變成歇斯底里。
“雨萱，求求你了，舅舅給你跪下了！”第35個電話裡，他已經在哭，”你不知道，舅舅現在面臨著什麼，如果你不取消掛失，舅舅就死定了！”
我開始感到害怕。到底是什麼事情，能讓一個成年男人如此失態？
第40個電話…第41個…第42個…第43個…第44個…
當第44個電話掛斷後，我坐在沙發上，手機緊緊握在手中，等待著那個我知道一定會來的第45個電話。
手機屏幕亮了起來，熟悉的號碼再次出現。我深吸一口氣，準備接聽這個可能會改變一切的電話。
我的手指懸在接聽鍵上，心跳如雷鳴般劇烈。這第45個電話裡，舅舅究竟會說出什麼？
06
我按下接聽鍵，電話那頭傳來的不是舅舅的聲音，而是一個陌生男人的粗啞嗓音。
“陳雨萱，你舅舅在我們手上。”
我的血液瞬間凝固了。
“你們是誰？”我的聲音在顫抖。
“欠債還錢，天經地義。張偉東欠我們八百萬，本來說好用你的房產證做抵押，結果你把房產證掛失了。”男人的聲音冰冷得像刀子，”現在給你兩個選擇：要么去房管局取消掛失，要么給我們八百萬現金。”
八百萬？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“不可能，我舅舅怎麼會欠你們這麼多錢？”
“問你舅舅去。”電話里傳來一陣嘈雜聲，然後是舅舅虛弱的聲音。
“雨萱…對不起…舅舅對不起你…”舅舅的聲音斷斷續續，”我…我拿你的房產證…去銀行做了抵押貸款…本來想炒股賺錢還回去…結果…結果全賠了…”
我的世界瞬間崩塌了。
舅舅竟然用我的房產證去做抵押貸款，而且還拿去炒股！
“你們放開我舅舅，這件事我們報警解決。”我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。
“報警？”電話里傳來獰笑聲，”你舅舅可是自願籤的借條，還按了手印。而且他主動把你的房產證拿來做抵押，這在法律上叫做’善意第三人’。就算報警，你也要先還錢再說。”
我握著電話的手在發抖。媽媽留給我的房產，竟然被舅舅拿去做了賭注。
“我給你們24小時時間考慮。”男人的聲音傳來最後通牒，”要么錢，要么房子。否則，你就等著給你舅舅收屍吧。”
電話掛斷了，客廳裡陷入死一般的寂靜。
我癱坐在沙發上，腦海中回想著剛才聽到的每一個字。八百萬，抵押貸款，炒股，綁架…這些詞彙像重錘一樣砸在我心上。
原來舅舅那麼著急要我的房產證，不是為了保管，而是為了拿去做抵押。他早就計劃好了一切，只等我把房產證交到他手上。
如果我昨天沒有去房管局掛失，現在我的房子可能已經不屬於我了。
07
我打開電腦，搜索關於房產抵押貸款的法律知識。越看越心驚，越看越絕望。
根據法律規定，如果借款人確實持有房產證原件，銀行或放貸機構有理由相信他是房屋的合法權利人。即使房產證是偷來的或者騙來的，只要第三方是善意取得，法律也會保護他們的權益。
也就是說，即使我能證明房產證是被舅舅騙走的，那些債主依然可以要求我承擔責任。
我想起媽媽生前的話：”雨萱，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陌生人的惡意，而是最親近的人的背叛。”
當時我覺得媽媽太悲觀了，現在才明白，她是在用自己的人生經驗警告我。
晚上十點，表弟張俊豪偷偷給我發了個短信：”表姐，我爸被綁架了，你快想想辦法吧。那些人說，如果明天拿不到錢，就要砍掉我爸的一隻手。”
我回复：”為什麼不報警？”
“我媽不敢報警，怕那些人真的傷害我爸。而且我爸確實欠了他們錢，報警也沒用。”
我坐在黑暗中，想著媽媽，想著這三年來對舅舅一家的幫助，想著我曾經深信不疑的親情。
原來一切都是假的。舅舅對我的關心，對我財產的”保護”，甚至可能連媽媽葬禮上的眼淚都是假的。他從一開始就在算計我，算計媽媽留給我的遺產。
我想起媽媽生前最後一次見舅舅時說過的話：”偉東，雨萱以後就靠你照顧了，但是你要記住，她的房產誰也不能動。”
當時舅舅點頭如搗蒜：”姐，你放心，我絕對不會讓雨萱受委屈。”
現在想來，那個承諾是多麼的虛偽和可笑。
手機又響了，還是那個陌生的聲音：”考慮得怎麼樣？”
“我的房產證已經掛失了，即使我取消掛失，重新辦理也需要30天。”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。
“那就給現金。”
“我沒有八百萬現金。”
“那就賣房子。”
“賣房子也需要時間，而且…”我深吸一口氣，”而且我憑什麼要為我舅舅的債務負責？”
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，然後傳來舅舅的慘叫聲。
“雨萱！救救舅舅！舅舅知道錯了！”舅舅的聲音充滿痛苦，”舅舅不該騙你，不該拿你的房產證去做抵押，但是舅舅真的是被逼無奈啊！”
“什麼被逼無奈？”我冷冷地問。
“俊豪…俊豪要結婚，女方要求在市中心買房子，至少要五百萬。我和你舅媽攢了一輩子的錢才攢了一百萬，根本不夠。”舅舅哭著說，”我想著用你的房產證做抵押，貸出錢來炒股，賺到錢就還回去，你永遠不會知道這件事…”
“結果你把錢全賠了。”我接過他的話。
“我以為股市會漲的，我研究了很久，那些股票看起來都很有前途…誰知道…”
我聽著舅舅的解釋，心中只有深深的悲哀。為了兒子的婚房，他竟然要拿我的房產去冒險。在他心中，表弟的幸福比我的死活更重要。
08
第三天早上，我做了一個決定。
我來到了約定的地點——一個廢棄的工廠。裡面站著幾個凶神惡煞的男人，舅舅被綁在椅子上，臉上青一塊紫一塊。
“錢帶來了？”為首的男人問。
“我沒有八百萬。”我看著舅舅慘白的臉，”但是我有個提議。”
“什麼提議？”
“我舅舅欠你們的債，我可以分期還，每個月還十萬，分八年還清。”我從包裡拿出一份早就準備好的文件，”這是我的收入證明和還款計劃。”
男人接過文件看了看，搖搖頭：”不行，我們要的是一次性還清。”
“那我就只能選擇報警了。”我拿出手機，”我相信法律會給我們一個公正的結果。”
“你敢！”
“我有什麼不敢的？”我直視著他們，”我舅舅用假的抵押物騙取貸款，你們涉嫌非法放貸和綁架，我們法庭上見。”
幾個男人面面相覷，顯然沒有想到我會這麼強硬。
“就算報警，你舅舅欠的債也要還！”為首的男人惱羞成怒。
“會還的，但不是現在，也不是用我的房產。”我走向舅舅，”這是他自己造成的後果，他應該承擔。”
我解開舅舅身上的繩子，看著他滿臉愧疚的表情。
“雨萱，舅舅對不起你。”他哭著說。
“是的，你確實對不起我，更對不起我媽媽。”我扶起他，”但是你還是我舅舅，我不會看著你死。”
我轉身對那些人說：”我會幫他還債，但是按照我的方式。如果你們不同意，那就通過法律途徑解決。”
最終，在我的堅持下，雙方達成了協議。我每個月支付十萬元，用八年時間幫舅舅還清債務。作為交換，他們必須立即釋放舅舅，並且不得再用任何非法手段催債。
走出工廠的時候，舅舅走在我身後，一步三回頭地看著我。
“雨萱，你為什麼要幫我？”他的聲音很小，”我這麼對你，你應該恨我的。”
我停下腳步，回頭看著這個曾經是我唯一依靠的男人：”因為媽媽說過，我們是一家人。即使你背叛了我，我也不會背叛家人的意義。”
“可是我…”
“但是從今天開始，你不再是我的舅舅。”我打斷了他的話，”你只是一個我願意幫助的陌生人。我們之間的親情，在你拿走我房產證的那一刻就結束了。”
舅舅愣在原地，眼中滿含著悔恨的淚水。
我頭也不回地走向自己的車。媽媽的房產依然屬於我，媽媽的教誨我永遠不會忘記。這個世界上最寶貴的不是金錢，也不是房產，而是做人的原則。
有些關係一旦破裂，就再也回不到從前。但有些底線一旦守住，就能保護你一生的清白。
三年後，當我把最後一筆錢轉給那些債主時，我收到了舅舅的短信：”雨萱，謝謝你。我知道我永遠無法彌補對你的傷害，但我想告訴你，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善良的人。你媽媽在天上一定為你感到驕傲。”
我看著短信，想起媽媽生前說過的最後一句話：”雨萱，善良是你最大的財富，但也要學會保護自己的善良。”
是的，媽媽，我學會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