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封郵件,讓田中健司徹底懵了。
發件人是他合作了十年的中國客戶,標題很簡單,“訂單取消通知”。點開,內容更簡單,只有一行字:因不可抗力因素,我們決定暫停合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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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可抗力?”
田中健司感覺自己的心臟漏跳了一拍,後背瞬間被冷汗浸濕。他抓起手機,想打電話問個究竟。可手指還沒碰到屏幕,一條新聞推送彈了出來。
是關於日本新首相高市早苗的。
他在上海的辦公室裡,隔著屏幕,看著那個女人在國會上一臉嚴肅地說:“台灣有事,就是日本的存立危機。”
空氣彷彿凝固了。那一刻,他什麼都明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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田中健司今年48歲,來中國整整二十年。他早就不是那個初來乍到、連普通話都說不溜的日本青年了。他現在有一家不大不小的貿易公司,一個溫柔的上海妻子,還有一個在讀小學的兒子。
他習慣了上海的快節奏,愛上了街邊的小籠包,甚至能用流利的中文和客戶在酒桌上談笑風生。他的人生,他的事業,他的一切,都和這片土地緊緊地綁在了一起。
可現在,一個遠在東京的政客,用一句話,就把他二十年的心血推到了懸崖邊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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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手機開始瘋狂震動。
是在華日本商會的微信群,幾百號人,徹底炸了。
“瘋了吧?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!”
“我們公司樓下的安保都增加了,氣氛不對勁!”
“剛接到國內總部的電話,讓我們最近低調點。低調?訂單都要沒了,怎麼低調!”
恐慌,憤怒,還有一種說不出的無力感,在群裡迅速蔓延。田中健司看著那些聊天記錄,感覺手腳冰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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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打開中國的社交網站,熱搜榜上全是高市早苗的名字。評論區裡,是壓抑不住的怒火。他看得懂每一個字,那些文字沒有一句是罵他的,但他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。
他想解釋,想告訴所有人,他們這些在中國做生意的普通日本人,根本不關心什麼“存立危機”。他們只關心下個月的訂單,只關心員工的工資,只關心一家人能不能安安穩穩地過日子。
但他什麼都做不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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更讓他絕望的,是幾天后,當中國外交層面做出激烈反擊時,日本國內的反應。右翼媒體一片歡呼,說首相“有骨氣”,政客們紛紛要求採取更強硬的姿態。
他們好像打了勝仗一樣慶祝。
田中健司給日本總部的上司打了個電話,幾乎是在哀求。他描述了在華日企面臨的困境,希望公司能通過商會向政府施壓,收回那些不負責任的言論。
電話那頭的沉默,讓他感到一陣窒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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許久,上司才用一種公事公辦的口吻說:“田中君,你要理解,這是國家層面的戰略。為了強化同盟,這點犧牲是必要的。”
犧牲?
田中健司拿著電話,呆住了。原來在他奮鬥了二十年的事業,在他苦心經營的家庭,在東京那些大人物眼裡,只是一個可以被隨時丟棄的“犧牲品”。
這個瞬間,他突然想通了一件事,一個讓他不寒而栗的反轉。
一直以來,他都以為自己最大的風險,是中國市場的變化,是中日之間可能爆發的民間情緒。可現在他才看清,真正把他往火坑里推的,不是憤怒的中國人,而是他自己的同胞,是那些坐在國會裡,輕飄飄說出“必要犧牲”的政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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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們根本不在乎。
根據最新的數據,在中國有超過三萬家日本企業,維繫著無數家庭的生計。這些企業,就像毛細血管一樣,深入中日經貿的肌體。但高市早苗們,卻毫不猶豫地拿著刀,衝著這些血管砍了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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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中國員工們,最近幾天在辦公室裡都變得格外安靜。沒人當面對他說什麼,但那種疏離的眼神,比任何指責都讓他難受。他知道,他們不是在恨他,但這道由政治劃下的裂痕,已經真真切切地擺在了他和所有人之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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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回家,妻子什麼也沒問,只是默默地給他多加了一道菜。兒子在看動畫片,看到一個日本動漫角色,還興奮地指給他看。
田中健司看著兒子純真的臉,心裡五味雜陳。他該怎麼向兒子解釋,爸爸的國家,正在做一件可能會毀掉他們在這裡生活的事情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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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本國內傳來消息,高市早苗的支持率不降反升。那些狂熱的支持者,在網上高呼著她的名字。田中健司看著那些新聞,只覺得一陣荒謬。
他們的歡呼聲,是建立在無數個像他這樣的海外日本人的痛苦之上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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現在,他被夾在了中間。在中國,他是個日本人;在日本,他被當成了“必要的犧牲”。他奮鬥了半生,到頭來,卻好像里外都不是人。
宏大的國家敘事,聽起來總是那麼激動人心。但當它的塵埃落到每一個普通人頭上時,就是一座無法背負的大山。
你認為,為了所謂的“國家戰略”,犧牲普通民眾的利益,是理所當然的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