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月28日凌晨,76歲的香港明星許紹雄離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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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賢聽到這個消息時,88歲的他坐在輪椅上沉默許久,說出了一句讓人心酸的話:“這幫討厭我的老東西都快走沒了,現在就剩少少人了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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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年前曾江離世,謝賢連葬禮都不敢去,他怕那種氛圍,更怕見到躺著的與自己吵了半輩子的老友。如今許紹雄也走了,當年那些意氣風發的無線一期藝人,就只剩下寥寥數人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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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80年,謝賢剛拍完《千王之王》,他兒子謝霆鋒出生了。他興高采烈地買了一輛勞斯萊斯銀影,還特意選定車牌號HK80。買完車後第一件事不是開回家裡,而是將車鑰匙擺在許紹雄面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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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賢當時理直氣壯:“你老爸給你買車,我給兒子買車,我更厲害吧”。
許紹雄三年前就開上了奔馳,是無線首位開奔馳上班的藝人。他沒想到謝賢還較這個真,不過那時許紹雄挺看得開,自嘲說自己本就不如四哥,沒成想買輛車還被比下去了,平常都是自己裝醜耍寶,自己嫉妒四哥那張臉好久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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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今回想起來,謝賢覺得自己當年十分幼稚,兩個大男人為了一輛車較勁,跟小孩子玩過家家一樣。許紹雄顏值不如謝賢,事業也差很多,就買車這件事比謝賢先了一步,可連這點優越感也被比沒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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事實上謝賢真正在意的還不是車,而是1983年的《射雕英雄傳》。他在裡頭扮演楊鐵心,戲份少下線也早,表現平平淡淡。而曾江演的黃藥師,因為角色魅力吸引了許多粉絲,一時風頭無兩。那會兒謝賢心里便有一股氣,老覺得自己被比下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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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5年的那一巴掌打在曾江臉上,積攢了數十年的情緒就此爆發。錄綜藝時曾江坐著輪椅,讓另外三人輪流推他,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,配音時謝賢狀態欠佳老是NG,曾江就在一旁不耐煩地催,說要趕著回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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之後備采的時候,謝賢起身便給了曾江一巴掌,捎帶著罵了他一頓。胡楓在中間勸架,連眼鏡都被打掉了。當時謝賢認為受了極大的委屈,接受采訪時還理直氣壯:“打他又怎樣?就是不想見他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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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1年曾江住院的消息傳來後,謝賢立刻趕到醫院,在病床前接連鞠了兩個躬表示歉意。曾江虛弱地笑著說:“你這是要三鞠躬送我走,快滾吧,我真拿你沒辦法。”兩個老頭擁在一起,幾十年的恩怨就此化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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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年曾江便在酒店裡獨自離世,謝賢聽到消息後,生了一場重病,身形瘦了好多。那時他便覺得,屬於自己的時代就要結束了。
許紹雄直到離世前不久還在拍戲,今年9月28日播出的《絕命法官》是他的收官之作。他患癌三年,從未向外界提及,每回出現在鏡頭前都笑哈哈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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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年前有人在廣州街頭碰見他,發現他走路氣喘,得扶著欄杆才能站穩,大家還以為他是年紀大了吃不消,沒想那已經是病入骨髓的徵兆了。
10月27日,許紹雄病重住院。次日凌晨兩點半,他在家人陪伴下離世,沒有痛苦,很安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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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賢在家看電視時聽到消息,他呆了好一會,“這幫討厭我的老東西都快走沒了,現在就剩少少人了”,說完便流下了淚水。
年輕時爭來爭去,為了長相、工作、車子、角色,一心想把別人比下去才痛快。打過架、罵過街,幾十年不聯繫也是常有的事。如今回頭看,那些恩怨都不值一提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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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賢去年拍《殺出個黃昏》時,很多危險動作堅持不用替身,NG了12次,肋骨都摔斷了;頒獎禮上,他堅持不坐輪椅,讓林家棟攙扶著走完紅毯。他一生好強,即便到瞭如今這個年紀,骨子裡那股勁還在。
他或許更期望曾江還在人世,還能再罵他幾句,再與他大吵一架,他也許更希望許紹雄還在片場,即便他顯擺自己又購置了新車,起碼有個人可與他一較高下,讓他覺得自己還存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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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這些都回不去了。
他不是在悼念那些人,他是在悼念自己逐漸消逝的人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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