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學聚會,班長讓每人交800,我找藉口沒去,第二天有人找上門

作者:船長與船

高中畢業十年,班群裡突然像煮沸的水一樣熱鬧起來。當年的班長李強牽頭,說要組織一次隆重的同學聚會,地點定在市裡一家挺上檔次的酒店。

群里頓時一片歡呼,各種回憶殺、表情包刷屏。大家七嘴八舌地討論著誰變了樣,誰成了大老闆,誰又生了二胎。我默默看著屏幕,心裡也有些感慨和期待。十年了,確實挺想念那些單純的老同學。

直到李強公佈了聚會方案,並@了所有人:“各位老同學,經過初步核算,本次聚會定在’皇冠酒店’宴會廳,包含晚餐、酒水、場地和紀念品等,費用按人頭AA,每人先交800元,多退少補。”

800塊?

我心裡咯噔一下。皇冠酒店我知道,檔次是不低,但人均800的同學聚會,對於我們這座三線城市來說,實在有些誇張了。這得喝什麼酒,吃什麼菜?紀念品又是什麼金貴東西?

群里安靜了幾秒鐘,隨即又被各種“收到”、“班長辛苦了”、“已轉賬”的回复刷屏。不少人還附和著:“十年就這一次,應該的!”“班長安排得周到!”

我看著那些迅速響應的名字,大多是在本地混得不錯的,要么是公務員,要么自己做了點小生意,要么家裡條件本就優渥。 800塊對他們來說,可能就是一餐便飯,或者一條菸錢。

但對我來說,不是。

我在一家普通的公司做技術員,每個月拿到手也就六千左右。老婆剛生完孩子在家休養,每個月奶粉尿布、房貸車貸,壓得我喘不過氣。這800塊,夠我加半個月油,夠給孩子買好幾罐奶粉,夠我們一家三口一周的菜錢。拿去吃一頓飯?我實在狠不下這個心。

而且,我心裡隱隱有些抵觸。同學聚會,本應是聯絡感情,回憶青春,什麼時候變成了這種攀比和炫耀的場合?去聽某些“成功人士”高談闊論他們的生意經?還是去看某些女同學比較誰的包包更貴?我想想就覺得累。

私底下,有幾個同樣覺得費用高、但臉皮薄不好意思說的同學小窗我,問我去不去。我苦笑著回复:“有點貴啊,再看看。”

最終,在繳費截止的那天,我咬咬牙,在群裡發了一條消息:“@班長李強實在不好意思,家裡孩子突然發燒,晚上得去醫院,聚會去不了了,祝大家玩得開心!”後面跟了個抱歉的表情。

消息發出去,只有零星幾個人回复“照顧好孩子”,班長李強回了個“OK”的手勢,群裡很快又被其他話題淹沒。我鬆了口氣,又有點莫名的失落。我知道,我那點微不足道的缺席,並不會影響這場“盛會”的舉行。

那天晚上,我抱著發燒的女兒在家和醫院之間奔波,累得筋疲力盡。看著孩子因為打針哭得通紅的小臉,我心裡那點因為錯過聚會的遺憾也煙消雲散了。這800塊,花在孩子身上,比花在那推杯換盞的場合,值當得多。

聚會當晚,班群裡倒是異常安靜。我偶爾刷一下朋友圈,能看到幾個活躍的同學發了現場的小視頻和照片。燈光璀璨,菜餚精緻,酒杯碰撞,人人臉上都泛著紅光,看起來確實很熱鬧。我匆匆劃了過去,沒有點贊,也沒有評論。

第二天是周六,我難得能睡個懶覺,補償一下連日來的疲憊。女兒退燒了,睡得正香。我和老婆正準備弄點簡單的早餐,門鈴突然急促地響了起來。

這麼早,會是誰?我疑惑地走到門口,透過貓眼往外一看,心里頓時一沉。

門外站著兩個人,一個是班長李強,西裝革履,頭髮梳得油光鋥亮,但臉上帶著宿醉未醒的疲憊和一絲……興師問罪的意味?另一個是副班長張薇,也是打扮入時,手裡還拎著個看起來挺高檔的手提袋。

他們怎麼會找到我家來了?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。

我打開門,努力擠出一個笑容:“班長,副班長?你們怎麼來了?快請進。”

李強沒動,目光在我身上掃了一圈,又瞥了一眼我身後略顯陳舊的客廳,嘴角扯出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:“陳默,可以啊你。昨天大傢伙兒都到了,就你缺席。”

張薇在一旁幫腔,語氣帶著誇張的惋惜:“是啊陳默,昨天可熱鬧了!好多同學都問起你呢!你說你,孩子生病固然重要,但十年一次的同學情誼,難道就不重要了嗎?”

我聽著這話,心裡有些不舒服,但還是保持著客氣:“實在抱歉,孩子發燒,當父母的實在走不開。”

“走不開?”李強嗤笑一聲,從西裝內袋裡掏出一張折疊的紙,在我面前抖開,“那這是什麼?”

我定睛一看,竟然是一張酒店的消費賬單明細,底部赫然寫著總金額:三萬兩千元。

“皇冠酒店,至尊廳,酒水菜品都是按最高標準走的。本來按35人算,人均九百多,是我跟酒店經理磨破了嘴皮子,才同意按原定36人的人數,把零頭抹了,算每人800。”李強指著賬單,語氣變得咄咄逼人,“現在倒好,你沒來,等於我們剩下35人,要平攤本來36人的費用!這多出來的錢,怎麼算?”

我愣住了,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他們一大早找上門,不是來關心我孩子生病,而是來追討那“平攤”到我頭上的費用?

“班長,你這話什麼意思?”我的臉色沉了下來,“我沒去參加,也沒消費,憑什麼要攤這個錢?”

“憑什麼?”李強聲音提高了八度,“場地、菜式都是按36人的標準預定和準備的!你沒來,酒店的損失難道要我們替你承擔嗎?大家都是同學,你能不能有點集體榮譽感?因為你這臨時缺席,害得我們每個人多掏了錢,你好意思嗎?”

張薇也在一旁陰陽怪氣:“就是啊陳默,大家都是AA制,規矩就是這樣。你一句不來,造成的損失就得大家替你背鍋?這說不過去吧?早知道你不來,我們當初就不定那麼大的包廂,不點那麼貴的酒了!現在倒好……”

我看著他們兩人一唱一和,胸口劇烈起伏,一股怒火直沖頭頂。我總算明白了,他們不是來敘舊的,是來“追債”的!

我強壓著火氣,冷冷地說:“首先,我昨天在群裡提前說明了情況,並非臨時放鴿子。其次,定什麼標準的場地,點什麼價位的酒菜,是你們組織者決定的,我並未參與意見,也從未同意承擔因為有人缺席而產生的額外費用。最後,AA制是平均分攤實際消費,不是平均分攤預算!我沒消費,一分錢都不會出!”

李強被我懟得臉色鐵青,指著我的鼻子:“陳默!你……你簡直不可理喻!一點同學情分都不講!”

“同學情分?”我看著他,只覺得無比諷刺,“班長,你帶著賬單上門逼債,就是講同學情分?因為我不願意為我沒享受過的服務買單,就是不講情分?”

我深吸一口氣,目光掃過他和張薇,一字一句地說道:“這錢,我不會給。如果你們覺得虧了,可以去找實際消費了的那35個人平攤,或者,去找同意給你們抹零的酒店經理要去。我家孩子還在睡覺,請你們離開。”

說完,我不再理會他們臉上青紅交錯的精彩表情,直接關上了門。

門外傳來李強氣急敗壞的罵聲和張薇勸解的聲音,過了一會兒,終於安靜了下來。

我靠在門板上,聽著自己因為憤怒而急促的心跳,緩緩平復。原本對同學情誼殘留的一絲美好幻想,在這一刻,被這800塊的鬧劇擊得粉碎。

有些“情誼”,明碼標價,不要也罷。

注:圖片來源於網絡,素材來源於生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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